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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著毛毛細雨的午後,在台北東區咖啡店和大學同學聊著近況,我們畢業兩年也代表兩年沒見了,我一畢業後就立刻回高雄-我的家鄉工作,而工作的生活如同大多數一般的人一樣非常規律,每天朝九晚五下班,而五點下班已經是很好的狀態了,有更多的時候是無法與家人吃晚餐的時光都在公司裡度過,但這樣的生活也稱不上辛苦,只能說是「無聊」而已。

 

「在台灣有一份穩定的收入,過著穩定的生活,不是很好嗎?」大學同學S臉帶點困惑的對著我說,而我一時也說上來這樣的生活型態哪裡不好嗎?「住在家裡有家人的愛、有從小到大的朋友聊天陪伴、有穩定不會餓肚子的收入還有……」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隔壁桌的嬰兒突然大哭,而他的媽媽立刻起身將正在大哭的嬰兒抱起,從穿著打扮可以推敲出這位媽媽的年紀很年輕,而且應該有著不錯的生活環境,「好難想像再過幾年我也會進入那樣的生活啊!從工作轉變為家庭、婚姻與小孩。」大學同學S一邊感嘆的這麼說一邊用他那愛微笑的眼睛直盯盯的看著,「是啊,有穩定的收入,過著穩定的生活,然後有著穩定的家庭,不好嗎?」我若有所思地回應著。

 

 

飛機抵達成田機場的那一刻,我的腦海裡還在想著出發前與S的對話,隔壁的旅客紛紛站起來準備拿行李,我也把我的屁股從這個坐了四個小時都沒有分開過的椅子移開,去拿裡面只有裝著四件衣服、兩件褲子與一些生活用品的隨身行李要開始在東京過著打工換宿的生活。

 

「什麼?你為什麼要辭掉工作去日本打工換宿啊?你知道你一個女生去國外很危險嗎?那你回來之後要做什麼呢?你去那裡可以得到什麼?」媽媽在聽到我要去日本打工換宿後,劈頭往我身上丟出一大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而我只能默默地說「下禮拜二飛」然後轉身離去。如果這時候有人問我心裡在想什麼,我會跟他說「我知道現在的所有一切都很好,但因為太好了,我感覺到我的生命停滯在這裡,像是永遠也不會往前移動一樣,而這讓我感到很不安。」

 

從機場轉乘電車前往淺草的路上,我一邊吃著從超商買的麵包一邊再次確認等等到民宿的路該怎麼走,同時我也擔心只會一些生活日文對話的自己是否可以交到朋友或者至少跟民宿的人溝通,想著想著不自覺的笑了,有多久沒有這種帶點緊張卻又期待的感覺了,「是啊,這就是我要的!」這句話突然從心裡蹦出,而我真的就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傻傻地笑起來了。

 

「媽,我好喜歡吃你煮的飯,如果我出國一定會很想念你煮的飯。」

「那就回來不就好了」我媽媽若無其事的說。

「不要」

「哎,你這孩子就是這麼倔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記得你在考大學的時候為了想考到自己喜歡的學校,每天唸書唸到連吃飯都隨便吃一吃,好有更多的時間多看點書,現在出國也是,一決定好就機票訂一訂直接跟我說飛的時間,也沒有認真要問我的意見,看你這個性八成在外面遇到辛苦的事情也不會說」

「不會啦,不要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你那一股腦兒的勁只要一來一定會努力到底,我怕就怕你太過認真,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媽~不會啦」聽著聽著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我快點假裝沒事的想轉開話題「最近表姐是不是要結婚了啊?」

「對啊,要結婚了啊」我媽媽回答完我的問題後立刻發現我的詭計「你就是鬼靈精怪所以才安定不下來,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多希望你像你表姐一樣,過著平凡,安穩的生活。」

「我才不要,那樣多無聊啊。」媽,謝謝你的了解,抱歉我讓你擔心了,我也多希望我能像表姐那樣過著一般人在過的生活,如果能那樣的話或許可以減少生命中很多不必要的傷痕與淚水,也就如你所說的就不會那麼辛苦了,但媽你知道嗎,如果我沒有辦法在現在這個階段努力的找到想做的事情、努力的經歷快樂與悲傷、努力的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有更好的人格的話,未來的我會唾棄現在的自己的,如果我現在沒有改變,以後也就不會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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